本文摘選自《母親邵華西服》,毛新宇著,中國工人出版社2013年11月版
  (原題)我的西服第一位老師
  1949年10月15日,當爺爺在中南海豐澤園為大伯和大姨舉行婚禮時,劉少奇、周澎湖民宿恩來、朱德等開國元勛紛紛舉起酒盃,衷心祝願這對新人幸福美滿,早生貴子。
  1950年10月14日深夜,大伯匆匆室內設計告別了親人,一個多月後,他把二十八歲的青春永遠留在了朝鮮半島,給年近花甲的爺爺留下了巨大的傷痛和無法彌補的遺憾。
  因此人們可以想象,1970年1月17日,當我出生的消息傳二胎到中南海時,年屆七十七歲的爺爺是何等的高興啊!
  儘管“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訓”未免失之偏頗,但哪個中國人不是殷切盼望著人丁興旺、兒孫滿堂呢?
  按照常理,當了爺爺的毛澤東該享受含飴弄孫的天倫之樂了,飯後茶餘祖孫同聲,一日三餐朝夕相處,但他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國家和人民,根本抽不開空來。不過,爺爺還是滿懷喜悅地給我起了“新宇”這個蘊含詩意和期待的名字。
  1976年9月9日,爺爺逝世的消息傳來,我跟著父母親站在爺爺遺像前的那一刻,仿佛長大了許多。但是,真正能夠意識到家庭的特殊性、未來的人生追求和人生責任,那還是我長大以後的事。
  爺爺沒有給子女留下任何物質財富,我們能繼承的,是爺爺留下來的寶貴的精神財富。
  爺爺那些厚重如山、深邃似海的精神財富,完全是全民共享、人類共有的公共資源,而作為毛澤東的孫子,我只不過是更有義務、更有責任使之發揚光大而已。
  俗話說,樹不括枝不成材。我不可能再像爺爺那輩人一樣去經歷戰火硝煙的考驗,也不可能與父親那輩人一樣忍受流浪乞討的煎熬。換句話說,祖輩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優越的生活環境,已經給我壓縮和省略了許多需要通過個人苦苦求索才能體驗的人生歷程。我要傳承家風、建功立業,必須從頭做起、另闢蹊徑。而且,我要走的路不單是我個人的選擇,更多的是寄托著黨和人民的熱切期望,甚至吸引著全世界人的目光——毛澤東之孫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直接體現出國家和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
  小時候的我非常淘氣,上小學時老師管不住,經常從教室里偷偷跑出去玩。有一次我從窗口跳到外面,被釘子扎傷了腳。為此母親沒少訓斥我,但父親總是勸她不能這樣教育孩子。一次,我因為貪玩沒有按時完成作業,母親非常生氣,說:“你不把作業做完,今天就別想吃飯。”望著母親嚴厲的目光,我害怕極了。飢腸轆轆,我哪兒受得了飯菜香味的誘惑呀!我心裡非常矛盾,吃飯吧,又不敢,可又不想餓著肚子寫作業。父親看不過去了,開始替我說話:“孩子沒有完成作業不對,可你不讓他吃飯也是不對的。”見母親沒有一點兒通融的意思,父親只好賭氣說:“那好吧,我也不吃了,就陪著新宇一起做作業。”見父親較真了,母親只好作罷。和母親的嚴厲相反,我父親是一位慈父。因為我出生時,父親已經四十多歲了,中年得子,他平時對我疼愛有加,很少朝我發脾氣。
  為了讓我打好扎實的文化基礎,在我還很小的時候,母親就教我背唐詩,背爺爺的詩詞,手把手地教我寫字。再大一些,母親就教我看地圖,哪裡是黃河,哪裡是長江,它們的源頭又在哪裡?中國有幾個高原、幾個盆地、幾個自治區和直轄市,等等。還讓我背地名,熟悉各地的地形地貌,哪裡還發生過什麼歷史事件。熟悉了中國地圖,又讓我熟悉世界地圖。母親說,這就是當年爺爺的學習方法。
  這個方法果然不錯,它把抽象的東西完全具象化了。因為我腦子裡裝了一幅地圖,一旦說到某個地方,我不但馬上能想到那裡的氣候、物產,腦海裡還會浮現出古代乃至近代在那裡發生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出過的名人。這讓我獲益匪淺,在後來我讀初中和高中時,地理和歷史成績在班裡一直遙遙領先。
  人對某件事物產生興趣,往往和小時候的經歷有關。我上幼兒園時,老師要求小朋友在每次開飯前講一個故事,今天你講,明天他講。輪到我,我就把小人書上的歷史故事或外婆給我講的抗日戰爭、解放戰爭的故事講給大家聽。大家誇我講得好,我受到鼓勵,更加留心準備和積累了,久而久之,歷史知識便成了我的好朋友。一上初中,我就迷上了中國古典小說,有時,一本書捧在手裡,連飯也忘了吃。上作文課,我還自編過朱元璋的故事《晨昏鐘》,也寫過《論荊軻》。而吟唱岳飛的《滿江紅》,成了我在學校聯歡會上的保留節目。平時看電視時,如果屏幕上有京劇傳統戲,家人就別想再看其他節目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深博大以及她獨有的魅力將我深深吸引。
  我記得小時候,母親還總留心給我講爺爺的故事。有時候,她還會把報紙上介紹我爺爺的小故事、小文章剪下來給我看。比如我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報上介紹“毛澤東學風”,母親就小心地剪下來,我知道,她是想讓我學習爺爺的優良作風。毛家的家風,應該代代相傳。
  上高中後,我又對哲學發生了興趣。母親很高興,她就當起了我的哲學老師,一有閑暇,就給我講什麼是物質,什麼是意識。待我再長大一些,就給我推薦爺爺的《實踐論》和《矛盾論》等著作。我正是在母親的引導下開始進行哲學方面研究的。
  上初中後,我迷上了文史,導致學習成績有些波動。為了讓我儘快趕上來,母親每天都要檢查我的作業,看老師的評語,只要發現我稍有粗心,馬上就把我叫到她面前,指出我錯在哪裡,為什麼這麼不認真?而後又告誡我:“以後不許再這麼馬虎!”在這方面,她對我一點兒也不放任。晚飯後,她時常連電視也不看,趴在桌前輔導我功課,甚至周末也不放鬆。母親還經常和我的老師進行溝通,商量對策,正是在母親和老師的共同幫助下,我的成績很快趕了上來。
  後來,母親為了擴充我的視野,除了敦促我學習英語,她還讓父親教我學俄語。教了一段時間後,父親發現我對俄語興趣不太大,也就沒再強迫我。我再長大些,母親還教我學過攝影,但遺憾的是,作為攝影家的母親,她並沒有帶出我這個“學生”。 攝影需要的是耐心和細緻,有時為拍到一個滿意的片子,一蹲就是大半天。年輕的我沒有足夠的耐心,因此,無論母親如何教我,就是提不起我對攝影的興趣。在這方面,我真對不起我的母親。
  母親對我的教育,不光是言傳,還有身教。母親有母親做人的原則,不容破壞。
  20世紀70年代的時候,我父親沒有發工資,還是供給制,組織派了炊事員來,專門給我父親做飯,那個時候,每天能陪父親吃飯的,只有我母親。而我,也只能是自己去食堂買飯吃,因為母親不願意讓我來沾這個光。她跟父親一起吃飯,也總是按月交伙食費、交糧票,不願意占一分錢好處。每次母親的工資來了,就是買書和交伙食費。
  有時候,我父親要外出療養,母親常常陪同。有的地方見我父親是主席的兒子,不願意收錢,但每次回來之後,母親總會讓單位如數交上。
  母親愛讀書。讀書的好習慣貫穿了她一生。
  革命戰爭年代,環境所限,母親接受書本教育的機會不多,她所接受的,更多的是外婆和各位革命家的“言傳身教”。新中國成立以後,母親開始接受正規學校教育,成為一個“讀書迷”。小學、中學、大學,母親都與書本形影不離,參加工作後,剛開始也做著採購圖書的工作。而每次發了工資後,母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書。母親對於書,有著很深的感情。
  母親最大的“財產”,也就是滿屋子的書籍。因為母親日常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擠壓了讀書的時間,所以母親常常會在深夜讀書,有時候凌晨3點多醒了,會發現母親房間里的燈還亮著。母親幾乎每晚都看書看到深夜。睡不著覺的時候,母親就吃點安眠藥,睡一會兒,早晨起來繼續工作。在這些方面,母親永遠都是我的榜樣。
(編輯:SN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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